石门橘子

期次:第2062期    作者:2014041110 李孟霏   查看:39

文章回忆了作者小时候在南方小山城生活的美好时光,以及砖窑烤红薯的味道和川湘一带虎皮青椒的味道,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之情。


  “石门橘子红了。”刷朋友圈看到一老乡晒摘橘照片,哈尔滨的夜里正孤月当空。我捧着一桶方便面,乡情满怀地暗暗发狠:待我回去了吃上一箩筐。
  人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,总是离得远了又想得厉害,橘子于我就是这样。家乡是个南方小山城,坊间传闻当年为求地方发展,每任县官上任都会主推一种作物在全县推广。来来去去捣鼓多年,橘子最终在山城安了家并延续至今,小山城也因此有了“柑橘之乡”的美名。
  橘子通常呈扁圆形,果皮甚薄而光滑,以淡黄色居多。品质好的蜜橘易剥离,瓤瓣在10瓣左右。掰下一瓣红黄的橘子,对着太阳可以清楚看见网状的橘络。熟透的橘子甜而鲜,汁溅到舌头上,直透到心底。我偏爱没有熟透的早橘,果皮青绿,泛着些许黄晕,果肉甜酸三七分,舌头先是被猛烈的酸味儿冲击,而后淡甜暗涌。
  橘子虽营养丰富,但我小时候不怎爱吃,一方面是多了见怪不怪,还有就是吃橘子易上火,“火嘴儿”满嘴巴长着怪难看的。让我印象更深的倒是密密匝匝的橘树林子,每放学回家,孩子们就一起把这林子当成战场,分两拨儿“打仗”,随手拿还没成熟的小橘果儿当“武器”,打到天黑还没分胜负,乖乖回家准备挨揍。当年少不更事因为糟践东西没少挨棍子,现在想起来真是其乐无穷。去年回家,橘树上因水泥厂的缘故已覆盖了厚厚一层煤灰。
  土生土长的东西最养人,它们在物质并不富足的日子里也能是无比的美味。小时候我家附近有一座砖窑,烧砖时师傅会在窑顶通过碗口大的“煤眼儿”往下加煤,把窑里的砖烧红透。夏日来临时,一群孩子怀里便揣着满满一兜子红薯,哆哆嗦嗦穿过一座三四米高的高架桥,跑到窑顶缠着加煤的师傅帮我们烤红薯。
  红薯选择尽量长条状的,一来方便熟透,二来足以卡在“煤眼儿”上不至于掉到煤窑里去。或许是火力足,或许是红薯够鲜,剥开烤得略焦的皮,红薯醇厚的香味儿便撒欢似的涌进你的鼻子、嘴巴,让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蠢蠢欲动。多少年了,砖窑不再,少年不再,我也再没有吃过那么甜到心里的红薯,也再没有怀揣着红薯英雄般渡过高架桥的柔软时光了。
  川湘一带普遍嗜辣,不在乎多少东西入肚,就在乎那点辣味儿,“无辣不欢”更是湖南人挂在嘴边的口头禅。把带着辣椒籽的青椒往烧红的锅里一拍,锅铲一按,青椒表皮滋啦滋啦地开始尖叫撕裂,老妈娴熟地捯饬几下就起锅上盘,最简单粗暴的虎皮青椒便是这样“拍”出来的。爸悠然入座,塞一个进口,眉头紧皱的脸挤成一团,额头汗涔涔,嘴里翻天覆地,而后深深一呼一吸,喘定,说一句,爽!四座皆笑而不语,人人一口一个。
  哈尔滨的游子开始想念家乡的味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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